第二天,老周被发现死在监控室。他的脸紧贴着屏幕,眼球因过度充血而爆裂,十指深深抠进显示器里,屏幕残留的画面是陈琳扭曲的笑脸。警方将死因判定为心肌梗塞,却没注意到他脖颈处缠绕着一圈湿漉漉的黑发,就像有人从身后勒住了他。
恐惧驱使我开始调查陈琳的过往。在她母校的档案室里,泛黄的校庆照片上,我发现了惊人的巧合:二十年前的毕业照里,有个女生的模样与陈琳别无二致。更诡异的是,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“第七次轮回开始”,而那年,恰好是当地第一起离奇失踪案发生的时间。
顺着这条线索,我找到了陈琳生前的助理小雨。她蜷缩在破旧公寓里,精神濒临崩溃,反复用口红在墙上画着同一个符号——那是我和老周身上纹路的简化版。“她早就死了……”小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指甲深深掐进肉里,“三年前我们去废弃医院拍探险视频,她在307病房消失了整整十分钟,再出来时就像变了个人。”
小雨颤抖着掏出手机,播放了一段未上传的视频。画面里,陈琳对着镜头露出森然的笑,身后的白大褂医生正在解剖一具尸体,而那具尸体,赫然是三年前失踪的小雨本人。视频戛然而止,手机自动关机,屏幕亮起一行血字:“下一个,该你解剖自己了。”
当晚,我在出租屋被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惊醒。推开门,整条走廊铺满湿漉漉的脚印,尽头的消防栓镜面倒映出惊人的场景:无数个陈琳在镜中重复着直播的画面,而现实中的我,正被无形的力量拖向镜面。千钧一发之际,我抄起灭火器砸碎镜子,玻璃碎片却在空中悬浮,拼凑成陈琳的脸:“你以为打破镜子就能逃脱?规则早已写进你的血肉。”
剧烈的头痛袭来,我在恍惚中看到了真相:所谓的七大禁忌,是某个神秘组织用来献祭的仪式,每完成一次挑战,就会唤醒一个被困在异度空间的怨灵。而观看直播的观众,都成了仪式的参与者,身上的纹路是怨灵标记的“祭品编号”。
我开始在暗网搜索相关信息,发现一个名为“禁忌轮回”的论坛。置顶帖用代码写着:“当第1001个祭品完成献祭,我们将打开通往永恒的大门。”跟帖区里,无数网友分享着自己被恐怖直播纠缠的经历,有人说自家镜子会渗出黑水,有人声称听见电视里传来自己的哭声。
就在我准备向警方报案时,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,附带的视频里,我的父母被绑在陈琳直播的房间里。画面中的陈琳皮肤溃烂,露出森森白骨,她举起刀抵在我父亲喉间:“想要救他们,就完成最后的禁忌——在日出前,献祭自己的灵魂。”
我狂奔到指定的废弃工厂,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落,地上摆满了和我一样被标记的人。他们眼神空洞,机械地重复着直播里的动作。陈琳从阴影中走出,她的身体半透明,隐约可见体内游动的黑色丝线:“你以为那些网红是自愿的?我们不过是被选中的容器。”
工厂外突然响起警笛声,特警破门而入的瞬间,所有祭品同时自爆,血肉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符阵。陈琳的笑声响彻云霄,她的身体化作无数黑色触手,缠住了每一个在场的人:“游戏才刚刚开始,你们都是新世界的基石。”
当我再次恢复意识,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隔离病房。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:全球多地出现直播观众集体自杀事件,他们的尸体上都浮现出相同的纹路。而病房的窗户上,不知何时用雾气写下了一行字:“第1000个祭品已就位,欢迎来到轮回的终章。”
窗外的天空突然变成诡异的紫色,无数直播画面在云层中闪烁,每个画面里都有一个“我”在重复着死亡的瞬间。陈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:“你看,这就是网络时代的献祭,只要人类还有好奇心,禁忌就永远不会消失。”而我的身体,正不受控制地走向窗边,准备完成这场跨越时空的恐怖仪式……
我的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窗玻璃时,隔离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。冲进来的不是医护人员,而是十几个身着黑袍的人,他们兜帽下的面容模糊不清,胸口却刺着与我一模一样的淡青色纹路。为首者举起一部正在直播的手机,屏幕里,全球各地的直播间同时亮起血色倒计时——00:03:00。
“你以为警方能阻止仪式?”黑袍人扯下兜帽,露出一张令我毛骨悚然的脸——那是老周的面孔,皮肤却像融化的蜡油般扭曲变形,“所有观看过禁忌直播的人,早已在数据流中签下了契约。”他身后的同伴们齐刷刷举起手机,直播间里不断弹出新的观众,每个人的ID旁都标注着跳动的献祭进度条。
窗外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,整栋医院开始剧烈摇晃。我透过扭曲的玻璃看到,城市上空漂浮着无数个重叠的直播画面,每个画面里都有不同的人在重复着七大禁忌。更远处,数以万计的光点从居民楼窗户里升起,那是被标记的“祭品”们,他们如同提线木偶般走向城市中心的电视塔。
黑袍人将手机怼到我面前,镜头里,我的父母被绑在电视塔顶层的直播台上,身后是巨大的符文投影。陈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:“最后三分钟,来见证新世界的诞生吧。”画面切换到塔底,密密麻麻的人群正用石块、钢筋撞击塔基,他们脖颈后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,宛如一条条活过来的寄生虫。
倒计时跳到00:01:00时,黑袍人突然集体自爆,血肉化作黑色数据流涌入手机。我疯狂冲向电梯,却发现所有楼层按钮都变成了血色的“7”。电梯下行过程中,镜面内壁浮现出历代祭品的残影,他们的嘴型同步张合:“加入我们......完成轮回......”
当电梯门在地下室打开,我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:巨大的服务器阵列闪烁着幽蓝光芒,每台主机里都封印着一个怨灵,他们的面容正是那些离奇死亡的网红。服务器中央的巨型屏幕上,显示着全球献祭进度——99.99%。角落里,小雨的尸体被改造成了数据终端,她空洞的眼窝里插着数据线,机械地重复着:“该你解剖自己了。”
我抄起灭火器砸向服务器,震耳欲聋的警报声中,陈琳的全息投影骤然出现。她的身体由无数直播弹幕组成,每一条滚动的留言都化作锋利的刀片:“你以为反抗有用吗?人类对猎奇的渴望,就是我们永恒的祭品。”地面裂开无数缝隙,伸出缠绕着数据线的手臂,将我拖向服务器核心。
千钧一发之际,医院的备用电源启动,一道白光突然穿透黑暗。我看到自己脖颈后的纹路正在发光,数据流顺着纹路逆向流动。在强烈的眩晕中,我终于读懂了那些符文的含义——它们不仅是献祭标记,更是打开异度空间的密钥,而此刻,密钥正在我的血液里反向运行。
服务器开始剧烈爆炸,怨灵们发出凄厉的尖叫。我顺着数据线的指引冲向天台,发现父母已经挣脱绳索,正与特警们并肩作战。电视塔顶层,陈琳的实体逐渐显现,她脚下踩着由直播打赏礼物堆积成的祭坛,而天空中,紫色云层正在凝聚成巨大的符文漩涡。
“阻止她启动最后仪式!”父亲将一把消防斧塞给我。当我冲上塔顶时,倒计时仅剩00:00:01。陈琳狞笑着将匕首刺向自己心脏,我挥斧斩断她手中的数据线,鲜血与数据流在空中交织成结界。就在符文即将闭合的瞬间,我纵身跃入漩涡,在时空乱流中看到了真相:这个所谓的“永恒之门”,竟是将现实世界转化为虚拟祭品的恐怖程序。
意识消散前,我将体内的数据流逆向注入漩涡。再次醒来时,世界恢复了平静。新闻报道称,昨夜突发的全球网络故障导致所有恐怖直播数据被清除,那些被标记的“祭品”们颈后的纹路也随之消失。但在暗网深处,“禁忌轮回”论坛依然存在,最新帖子只有一行字:“第1001次轮回已存档,等待下一个好奇的灵魂......”
而我,每天都会检查手机里是否有异常的直播推送。在某个深夜,我偶然瞥见镜中的自己,脖颈处若隐若现地闪过一丝淡青色的纹路,与此同时,手机屏幕亮起——一个陌生直播间自动弹出,画面里,陈琳穿着白裙对着镜头微笑,背景墙上的符纸正在缓缓重组。
那抹淡青色纹路刚在镜中显现,直播间的画面突然剧烈扭曲。陈琳的笑容如融化的蜡像般变形,皮肤下窜动着黑色数据流,转眼化作一团缠绕着符纸的黑雾。手机发出刺耳的蜂鸣,屏幕渗出腥臭的黑血,将我手背上的皮肤灼出焦痕。
窗外的夜空再次泛起诡异紫光,整座城市的电子设备同时亮起刺目的蓝光。电视机、电脑、路灯,甚至汽车仪表盘都在循环播放着七大禁忌的画面。街头巷尾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,无数被标记过的“祭品”们双眼翻白,机械地重复着直播中的动作——有人对着空气削苹果,有人在十字路口点燃冥纸,他们颈后的纹路在蓝光中暴涨,化作锁链将彼此串联。
我踉跄着撞开房门,发现医院走廊已变成数据流的海洋。墙壁上浮现出历代祭品的全息残影,他们伸出半透明的手臂试图将我拽入墙面。消防栓镜面里,数以百计的陈琳正从不同时空的直播画面中爬出,她们的指甲缝里渗着黑血,齐声吟唱着献祭咒语。
“你以为摧毁服务器就能终结一切?”熟悉的沙哑声从头顶传来。抬头望去,天花板上倒悬着由直播弹幕组成的巨大人脸,正是陈琳。她的五官由“好刺激”“求继续”“快玩下一个禁忌”等留言拼凑而成,“人类的好奇心永远不会消失,只要还有人点开直播,我们就会在数据洪流中重生。”
地面突然裂开,涌出无数缠绕着数据线的惨白手臂。我被拖入黑暗的瞬间,瞥见病房墙上的时钟——凌晨两点整,与陈琳第一次直播的时间分毫不差。再次睁眼时,我置身于一间布满老式显示器的密室,每个屏幕都在播放不同版本的七大禁忌直播,而主角都是我。
“欢迎来到真正的轮回核心。”陈琳的实体从显示器中走出,这次她的身体由二进制代码构成,“你斩断的不过是仪式的分支,而我,是寄生在人类欲望里的病毒。”她指尖划过墙面,无数观众的虚拟形象从数据流中浮现,他们空洞的眼神里闪烁着猎奇的狂热,“这些被好奇心驱使的灵魂,就是我们的养料。”
密室开始剧烈摇晃,我看到现实世界中,父母正在疯狂寻找我的踪迹。父亲举着手机拨打报警电话,屏幕却自动弹出禁忌直播;母亲在医院走廊奔跑,脚下的瓷砖突然裂开,伸出无数符文锁链。陈琳笑着将我推向巨大的直播镜头:“该由你来完成终极献祭了,让全世界见证,好奇心是如何吞噬灵魂的。”
镜头亮起的刹那,我突然抓住陈琳的手臂,将逆向流动的数据流注入她体内。“你忘了吗?”我扯开衣领,颈后的纹路正在逆向发光,“既然符文是密钥,那反向运行就能摧毁程序。”陈琳的身体开始崩解,代码化作碎片在空中重组,形成一道通往现实的传送门。
当我再次回到现实,整座城市陷入死寂。所有电子设备停止运行,被标记的人们瘫倒在地,颈后的纹路彻底消失。但暗网深处,“禁忌轮回”论坛的倒计时开始重新跳动——00:03:00。
三个月后的深夜,我在父母家的书房整理旧物。书架后的笔记本电脑突然自动开机,屏幕亮起一个陌生直播间。画面里,穿着白裙的女孩正举起镜子,而她的面容,与二十年前毕业照上的陈琳别无二致。窗外,熟悉的敲门声响起,凌晨两点的钟声穿透寂静,我知道,新的轮回,又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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